--

--

2018年6月28日 星期四

瞞天過海:八面玲瓏



二〇〇一至二〇〇七年間的《瞞天過海》(Ocean’s)系列,我看過,但完全沒印象。知道那是難得聚集了如喬治·克隆尼、麥特·戴蒙、布萊德·彼特等王牌巨星參與的盜賊系列電影,但對故事毫無概念,連一些本該烙印在腦海的經典畫面,也沒有……故,當《瞞天過海:八面玲瓏》(Ocean’s Eight)釋出預告,開始宣傳時,內心其實對它不抱太大期望,亦沒刻意關注其文宣資料,後來是純粹對女主角珊卓·布拉克感興趣而入場。

《八面玲瓏》是《瞞天過海》系列的外傳電影,述說丹尼·歐遜(喬治·克隆尼飾)的妹妹黛比(珊卓·布拉克飾)服完刑期後,召集江湖好手執行她在獄中計劃的最大搶案——目標是價值一億五千萬美元的鑽石。而電影便在招募—說明計劃—執行—得手的過程順序下,完結。於我,老實說有點沉悶。

也許是我老古板,覺得電影編劇沒法讓觀眾(如我)對黛比這角色產生同理心。盜竊是犯罪,而犯罪就是政治不正確,必須鋪設好讓觀眾投入、對主角產生同理心的情節——俗稱“先讓英雄救貓咪”——這部戲卻沒有。雖有描述她剛出獄,背負著“哥哥是竊賊,你們家所有人都會是竊賊”的包袱,遭人質疑的戲,但觀眾也不會因此就輕易買賬;她出獄後即在超市內耍詐(這橋段確實惹人發笑,非常經典),而後冒用他人名義租下飯店豪華套房休息,這只會讓我越加對她不信任,而非產生好感——就算加插她被前男友背叛的敘述,這犯罪計劃也是復仇手段也一樣。


再來,接續登場的江湖好手——喬裝高手、珠寶商、街頭騙子、贓物買賣能手、駭客和過氣失意的服裝設計師——跟黛比一樣,沒一個值得我信賴,願把心託付於她們——就連安·海瑟薇飾演的目標女演員亦然,一整個公主病樣,我更加膽怯——也因此就在渾渾噩噩、坐立難安之下撐至散場。

除此之外,電影鏡頭剪接得過於快速,也讓我對它為犯罪過程的講解“追”得有點狼狽,我明白盜竊高手就是得以緊抓那一般人沒法跟上、一剎那間的機會,方是高手,但這可是電影,好電影就該讓觀眾明瞭,不靠卑劣手段誤導,這樣的話,不就等同於侮辱觀眾智商?

總的來說,或許受限於本身的道德標準,《瞞天過海:八面玲瓏》對我來說是“政治不正確”的作品,難以投入,看過即忘。要賺錢的話,就該循著正規途徑,別玩火自焚。



2018年6月24日 星期日

花了好久才看完的驚慄片——《三更》



唸大專時,我常在學校圖書館中的視聽室看電影。在那還是播放VCD的年代,視聽室內具備約五十個單人座位,每個座位備有一台十四吋熒幕電視機,配著一副耳機,座位與座位之間還有擋隔板,避免影響觀影樂趣。

二〇〇二年,韓、泰、港合製的多段式驚慄片《三更》上映,我錯失了進電影院觀賞的機緣,隔年在學校視聽室發現此片,於是趁某個較少人出沒圖書館的週末,向當時值班的圖書館職員說“我要選看《三更》”,坐到平時常坐的座位,戴上耳機,入戲。

結果是……看恐怖片那麼多年以來,最為狼狽的一次。電影第一段,韓國篇的〈回憶〉,即讓我吃不消。電影第一幕,男主角躺在家中客廳,客廳內的家居擺設,居然和我那時剛搬進的新家客廳一模一樣,這點頓時讓我全身爬滿雞皮疙瘩;接下來則是男主角見鬼時,音效設計絕非普通的大聲,那催命符般的樂音透過耳機直刺我的耳膜。我看戲有個習慣,就是無論多麼恐怖,都堅決目不轉瞬盯著屏幕,只為不錯失任何一幕關鍵的畫面。而這習慣,也造成我當時精神緊繃到極點……約二十分鐘後,我終打退堂鼓,停止觀賞。這觀影經驗,是我生平觀影記錄以來,因驚嚇過度而放棄的唯一恥辱。

後來在學校參加的戲劇課程辦了場生活營,需在學校過夜,午夜時分,有個同學拿了片《三更2》光碟出來,於是大夥在三更半夜中觀賞了這部故事跟《三更》無關的片子,看到後來才發現只有我一人堅持看完,其他都半途睡覺去了。《三更2》同樣分屬三段故事——韓國、日本及香港合製——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香港篇〈餃子〉;但我最愛的片段,是由李秉憲主演的韓國篇〈割愛〉,佈滿血腥、親情元素,比有點莫名其妙卻大受好評的〈餃子〉更好。

《三更2·餃子》宣傳海報

有了《三更2》略為平淡的觀影體驗,遂覺得當初會敗給《三更》,絕對是那透過耳機得以聚焦的音效使然。雖略感不忿,但也沒機緣再挑戰,這事擱置了多年,甚至出社會工作以後,偶會想要找尋《三更》的光碟或片源,卻屢尋不獲……直至十五年後的最近,才拜託朋友從淘寶代購了一片《三更》回來。我這堅韌不拔、從哪跌倒即從哪站起的毅力,該值得好幾個“讃”!

於是,一個月黑風高(沒有誇張的描述)家裡只有我一人的環境下,我扭開電視,打開DVD播放機,放入光碟,按PLAY鍵,誓要一雪十幾年前的恥辱。


******


第一段仍是〈回憶〉,看著烙印在我心坎多年的序幕,發現現實中家裡客廳的家居擺設已不再跟電視熒幕中的一樣;音效仍刺耳,卻已不再讓我爬滿雞皮疙瘩。看完〈回憶〉,發現只不過是男主角殺妻後因壓力而形成的妄想症,故事並沒有鬼出沒……故事結局雖有肢解後的屍體畫面,卻不比開頭震懾。

泰國篇〈輪迴〉是三段故事裡較難理解的一段。若沒理解錯誤,它該是述說傳統木偶中有個詛咒,凡接觸到它的人都會不得好死。戲中的幾位角色,包括木偶大師、學徒,都因接觸了該木偶而發生諸多怪事,最終死亡,然而雖有前車之鑒,他們身邊的朋友或後人,都想要獲得該木偶,讓如此悲劇不斷延續下去……於我,該木偶就像《魔戒》(The Lord of the Rings)裡的至尊魔戒,會散發出考驗人性的能量,蠱惑人性激起人類的慾望,繼而駕馭眾生。故事本該結尾之後,又加插一段戲中出現的一場戲,似乎想要帶出什麼訊息,卻成了故弄玄虛的賣弄,莫名其妙。

全片最好的,當屬香港篇〈回家〉,從故事結構、氛圍釀造都可說是中上等,或許也拜語言的關係,我較能代入其中。故事述說曾志偉飾演的警察帶著獨子祥仔搬進老舊不堪且有點陰森的組屋單位,而居住在該處的住戶除了一個看更老伯,就只有黎明飾演的中醫師,以及他口中所說癱瘓的妻子。然而祥仔卻說他看到黎明身邊常跟著一個小女孩,該是他們夫妻倆的女兒。某天,祥仔隨著小女孩去玩後失蹤,曾志偉找上黎明家,才發現他所謂癱瘓的妻子其實死亡已久,而黎明也將曾囚禁起來,說過幾天妻子復活後,才釋放他……

〈回家〉非常精彩,有超自然力量的故事情節,加上黎明不知天生還是演技發揮的木訥,讓人覺得因精神病而產生的恐怖之餘又有點可憐,尤其對妻子至死不渝的愛意,是最為成功的角色性格塑造。而故事最後的轉折,會使人大吃一驚且扼腕惋惜,因為自以為是的科學論據,而對超乎常理之外的事實完全無法置信,繼而發生本可避免的悲劇……

唯一較讓我摸不著頭緒的,是祥仔和小女孩最終的下落,小女孩真是黎明未出世的女兒嗎?一直待在照相館內,是等著下一位受害者(祥仔)代替她的位置,她才好跟家人團聚?


******

《三更2·割愛》宣傳海報

《三更》,一部用了十五年方看完的電影,不算是經典,但對我個人而言,也能說是非比尋常的觀影體驗(不過話說,目前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三更2·割愛》裡李秉憲對峙精神病患、妻子被挾持,綁在鋼琴前手指一支一支被斬斷的場景)。

2018年6月23日 星期六

“藍澀靖態”由來與記憶



“時間是記憶的小偷”——史蒂芬·金

從忘了哪一集《黑塔》看來的美國作家史蒂芬·金這句話,難得記至現在,當忘了什麼東西、記不起事物時,總會以此來自我調侃——還頗有詩意的,不是嗎?

從事編輯工作這幾年,我已訓練成“瞬間投入,輕易抽離”的境界,即審閱稿件,尤其長篇小說時,必須快速投入其中,邊看邊發想行銷賣點,一旦確認出版,需在兩三個月內完成編務,付梓之後,尚可“殘留”一些曾被故事觸動心靈的“軟弱”,分享於讀者兼打書,再之後,當更多其他故事等著編輯時,無論對這故事有多麼地喜愛,也必須抽離割捨,把情感放在下一篇作品中……

我非天才,腦袋容量有限,非常認同福爾摩斯說的,別總記住無用的東西,我必須定時清空腦袋裡的“雜碎”(同理,臉書朋友、筆電桌面、手機聯絡人等會三不五時地刪除、清空)。有朋友為此覺得我冷血絕情,我也不屑辯解——懂我的不必我解釋,不懂我的無論解釋得多費心誠懇仍不會瞭解。

創作時,我總會抱著幾分“玩玩下”兼抒情的心態,而且大多寫了即忘,在臉書發佈了也不會刻意看留言,完全體現“作者已死”的不負責態度。尤其寫慣的電影觀後感(我始終不願承認是“影評”),很多都是寫來“自爽”。如今《中國報》吳編輯竟願意辟一方欄位供我練筆機會,我由衷感謝之餘,也在為取欄名這件事上苦惱。原因無他,“朵呢家嘢,一旦確定,就係永世”。一本書,除了封面,書名亦起著“催眠”讀者掏錢購買的功效;生小孩更要去請示算命佬,有了他的“加持傍身”,孩子一生才會順遂……

而取名是我的致命傷——瞧我的文章,很多都直接祭出撰寫的電影名、書名為標題,不需思考太多——於是請朋友牛小流來“參與其盛”,渾然忘了替他出版過去五本著作時,我們想書名想到頭暈腦脹近乎精神分裂的苦楚……然而,也許,因為曾一同承擔這重責大任,當書籍出版後,我們才能深刻體會那種患得患失、似假還真的“發浪情懷”,那就是真愛吧我想。

最終,專欄名稱“藍澀靖態”,是搔抓頭髮落了幾綹髮根方靈光閃現。其意為何?首先該把它拆解成“藍澀”與“靖態”。我想這專欄接下來的內容,多取材自我那幾乎被歲月盜走,但只要努力依舊能挖掘回來的“青澀”記憶;而用“藍”取代“青”,有“青出於藍”之說,我的文字造詣並未臻“青”的境界,還在“藍”邊打滾。“靖態”則諧音“靜態”,我人如其名,“保持安靜”,吵架辯論永遠是吃虧的那方,唯透過文字,方能感受到我發自內心的聲波。

歡迎光臨我的文字地盤——“藍澀靖態”!

2018年6月21日 星期四

侏羅紀世界:殞落國度



“要是我不能活著回去,請記得是你逼我來的。”——歐文·格雷迪

“讓牠們決鬥吧!”——《哥吉拉》

上世紀的《侏羅紀公園》(Jurassic Park)三部曲(其實第三集已是二〇〇一年產片),我覺得好看的僅是第一集;兩部續集皆屬狗尾續貂、不知所謂之作。至於二〇一五年的“正宗”續集《侏羅紀世界》(Jurassic World),坊間雖一致好評,我則認為不見得很好,就是合格的爆米花電影。這《侏羅紀世界:殞落國度》(Jurassic World: Fallen Kingdom),仍延續了上集的罐頭模式,整體不過不失,看了不痛不癢……

故事述說男女主角歐文和克萊兒這對冤家,受聘前往荒廢的努布拉島(《侏羅紀公園》及《侏羅紀世界》的主要場景,都是企業家嘗試打造主題公園卻遭遇恐龍大暴走的不祥之地;除了這島有恐龍出沒,另有專培植恐龍的另一座島嶼,但不在本文討論範圍內,詳情請自挖《侏羅紀公園》第二、三集來看),拯救因火山爆發而受到存活危機(動物也有活下去的權益)的恐龍,也即是說,他們要彷效挪亞方舟的戲碼,盡量保存每一種品種;然而,其實招募者另有目的,利用他倆的專業及經驗,以發不義之財……

在此就不詳述恐龍(又)暴亂的細節,免得剝奪看倌觀賞電影之雅興。

《殞落國度》中,可以一窺人類的自以為是。先不說片中必備的反派之不恥行為,電影的結尾,其實也代表著片中民眾的自食苦果。話說古早以前,大自然滅絕了恐龍,這是自然用它本身的方式維持生態均衡;當人類為了娛樂(當然還有財富)扮演上帝,“復活”恐龍,之後還嘗試把牠們用作戰鬥兵器時,大自然再次發威,以火山噴發的方式,要再次讓不該存在的生物滅絕——有一場戲歐文與克萊兒在船上看著一頭腕龍站在碼頭上漸漸被火山灰及熔漿吞噬,為此欺騙了許多觀眾的眼淚,我才不會因此上當——人類卻選擇拯救牠們。所以,電影最終應驗了片名“侏羅紀世界”,亦驗證人類遭致這結果,其實也是自己帶來的,怨不得他者。


要是這類人類學、哲學大哉問過於沉重,不好體會,那來說說歐文和迅猛龍小藍的“寵物情緣”,也是電影較能看的地方。上集歐文一手拉拔成長的三頭迅猛龍,獨剩小藍存活下來,在努布拉島自生自滅;三年過去,當再遇見歐文時,小藍起先還認不出他,接著便發生巨變,再次站起來時,已身處美國大陸。《殞落國度》中歐文和小藍的對手戲雖不多,但小藍起著電影起承轉合的關鍵作用,唯最終和混合型恐龍的對戰、“混龍”的死法,我是覺得前戲鋪陳不足,結束得過於草率,欠缺信服力;就像上集厲害到一個點的反派惡龍,突然就被幹掉的結尾一樣,令人看了產生What the Fxxk的錯愕。

總而言之,《侏羅紀世界:殞落國度》不過不失,動作場景也還好,我本身是看得瞌睡連連,讓我撐著的,是上集“足戲”吃重的女主角,這集她不再蹬著高跟鞋攀高爬低,但胸線確有讓人“醒神”的功效。



2018年6月13日 星期三

失落的爽片——《復仇者聯盟3:無限之戰》



(注:本文嚴重劇透)

早前寫《黑豹》(Black Panther)觀後感時,有說出本身對MCU系列漸感疲憊,結果看了期盼已久的《復仇者聯盟3:無限之戰》(Avengers: Infinity War),更覺失落——並非電影拍得不好,但少了深度;同時也驗證了“角色愈多愈難集中說故事”的編劇守則。

《無限之戰》的第一主角是反派薩諾斯。其實,單從他追尋六顆無限寶石的過程,應該充滿勵志,且目的堂而皇之,絕非純粹邪惡而邪惡。“勵志”,是許多好萊塢商業片必備元素,讓觀眾掏錢躲避兩小時苦悶的現實——然而對此“定義”,漫威必須顧全過去十年在影迷心目中築起的各個超級英雄形象,不能給這位紫面反派銷毀殆盡,於是,薩諾斯的“追夢”過程篇幅極少且零碎,觀眾只能自行補充說明的不足,方能代入其角色。

此外,編劇還得依級別分配眾多忠派角色之戲份,如頭等的美國隊長、鋼鐵人等;次等的黑寡婦、緋紅女巫等,比重不均即顧人怨,還要避免故事失衡。我理解《無限之戰》編劇團隊也已盡力,但仍避免不了顧此失彼,漫威為了滿足影迷,實在難為了編劇……


另外,我覺得此片最最最大的敗筆,是一場鋼鐵人、蜘蛛人和幾位星際異攻隊員在泰坦星對戰薩諾斯的戲。MCU作品過去都有為向《星球大戰》(Star Wars)致敬而斷手的場景;《無限之戰》中該場戰役,他們本可以輕易斬斷薩諾斯的左手,卻選擇扯落他難扯的手套,最終無功而返。以漫威如此“考慮周全”的團隊,竟會為向他者致敬而自砸招牌,實在不划算。

還有,我認為戲到最後,劇情已經失控……又或更確切的說,當薩諾斯彈指的一剎那,編劇如何挑選誰消失誰留存,已經超出本身所能,沒法給予足夠信服力的說辭說服觀眾。雖然唯一的一支片尾留下漫威史上最強英雄“驚奇隊長”的伏筆,但於我,這位驚奇隊長會不會消失,也只能靠運氣——故事沒法依據角色做出的選擇進展,是說不過去的。

猶記得DCEU推出系列第二部《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Batman v Superman: Dawn of Justice)時,許多影評人揶揄它是拍給粉絲看的爽片;如今看《無限之戰》,不也一樣?



2018年6月7日 星期四

醬辛苦,爲乜?!

盧姵伊攝於二〇一八年六月十八日凌晨,撤展後

二〇一八海外華文書市大型書展即將到來。跟往年一樣,書展前三個月,我總會陷入一種“醬辛苦,爲乜?”的思緒中;不為什麼,就只為書展前我們總在“趕、趕、趕!”不是為了能讓此字句能順利刊登而換個字眼轉個讀音飆髒話,而真的是在趕書。

這書展是大將相當看重的年度盛事,而今年是我第七次以大將身份參展。猶記得首次參展,那時編輯部只有我跟前任總編輯兩位,書展檔期的書種不多,我也沒有如今“身負重任”的壓力,抱著好奇與學習新事物的態度參與。隨著一年一年過去,大將不斷尋求進步與突破,展位從原本的一個變成兩個,再到現今的四個;書展檔期的書種也從六七本增至目前的十五六種,而這十多種書籍的編務,由三位編輯部同事(包括我)負責。為了趕在書展前印好拿到書,編輯部是拼了老命地加班;業務部也是卯足了勁地籌備展期間的行銷及活動,也同樣工作超時甚至通宵。

這七年來確實遇見許多無處吐苦水的境況,當然也有成就感滿滿的喜樂。尤其書展前的非常時期,更能突顯同事之間的凝聚力,有時看著這支尚算年輕的團隊,會有一種“攜手禦敵,破除敵軍”的錯置感。是,我承認我是壓力山大才似乎語無倫次,但卻是我的由衷之言。我們就像一支類似電影《復仇者聯盟》的英雄團隊,各司其職——美編負責設計編輯負責文字業務員負責編排活動時間表,還有購買任何商品如書架書櫥或印刷宣傳海報時有一位專屬同事負責結賬(咦?)——合力排除萬難,過程雖痛苦,甚至彼此之間偶爾意見上鬧分歧而小有口角,但最後大家總能讓大將以最好的面貌呈現於大眾眼前。可以和這群同事共事,也可以說是我三生有幸吧!

每一次籌備書展,我總會有“這是最後一次這樣辛苦”的念頭,忙碌到焦頭爛額時,痛定思痛對自己說要盡早決定下屆書展檔期的書目,書展結束後便第一時間跟心目中的作者約談出版條件。唯,每年“前戲”總是順利解決,卻欠缺不知何故總會延期遲遲沒法交上來的書稿——真的不全是作者的責任!——最終是一直重複這“醬辛苦,爲乜?”的苦痛旋渦……“沒想過換工作嗎?”“做到錢又冇,人又老”“你值得更好的對待”“人家三十三歲房子五棟車子四輛孩子三個等著做爺爺,你有什麼?”這類“危言”,在我耳邊不曾停止;而我本身,當然也好幾次會有“這次書展後我辭職不幹”的負面想法。只是,就“想”罷了,拖了這麼多年至今仍未實踐,也該給自己的傻勁一個讃。

而我想,在這種唯有當事人明白、外人無權置喙的無盡痛苦下,還可以撐持下去,最最最大的原因是——我熱愛這工作。而願意一起拼搏的同事,也該跟我同樣有對文字行業的理想及抱負,否則早就“跳車”,另覓一份更輕鬆、物質上更容易發達的工作了。

所以,二〇一八年六月九日至十七日,歡迎你來海外華文書市大將展位,交流、打卡、品鑒、評論……以及最重要的,購書!大家的支持,是推動我們這群傻子繼續走下去的燃料。沒有我們這群為文字奉獻生命的傻瓜,絕對會少了許多好書。我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