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了三部法蘭克·德拉邦導演改編自史蒂芬·金著作之經典電影後,今天要分享另一位同樣對改編金大師著作有一手的麥可·弗拉納根導演《傑羅德遊戲》(Gerald’s Game)。
故事描述傑羅德和妻子潔絲為了促進夫妻感情,前往偏遠的湖濱別墅玩情趣遊戲,沒想到丈夫心臟病意外身亡,雙手被銬在床頭柱的妻子潔絲,必須在脫水死亡前,設法脫困,這過程令她回想到童年時經歷過、被掩藏的黑暗秘密……
故事最大噱頭莫過於兩位主角(其實只算潔絲一位主角,畢竟丈夫傑羅德開場沒多久就先領便當)的色色遊戲,最能勾起觀眾想入非非的好奇心。無疑的,此類久久為之的情趣,確能促進伴侶間的感情,要是還以SM方式藉痛楚提升刺激,絕對能讓某些人更加欲罷不能,無法自已。只是,當戲演至傑羅德銬上妻子雙手,正欲大展雄風之時,無意喚起潔絲潛藏已久的陰影,聲色俱厲地抗拒,觀眾亦知道這對夫妻之間存在的隔閡,無法因此遊戲而解決;大感掃興的傑羅德正要替潔絲解開手銬,沒想心臟病突發身亡,電影的戲劇張力正式開展。
潔絲雖然不是從天堂跌至低谷,但在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情況下,內心可想而知是多麼焦急。她掙脫不了扣實的手銬,姿勢也無法施力折斷床柱,別墅離最近的鄰居有一段距離,且未必有人在。恐慌的潔絲開始出現幻像——傑羅德和另一個自己的分身都出來與她對話。這種類似精神分裂的症狀,並非如其他大多電影描述的內心裡天使與魔鬼的抗爭,其實皆是潔絲的潛意識在助她脫困。尤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傑羅德的化身,一開始還以為是潔絲幻想出來、對自己冷嘲熱諷以作為報復的悔意及自虐形象,然則不是,反倒不停要她回憶較早前的種種行為及留在觸手可及之處的、能夠續命的東西,如水杯、撕下的新衣價格標籤等;說穿了,其實是潔絲本身的求生本能在發力,要她首先冷靜,一步一步想辦法。
隨著故事推進,我們知曉潔絲對性為何如此抗拒。小時候被親人猥褻的陰影,隨著年齡的增長,不減反增,那一片日蝕下的紅,我將之解讀做潔絲最不欲喚醒、極力想遺忘的不堪過往。只是,日蝕始終會有回來的一天,那內心的傷害並未完全修復,僅被隱藏起來,要達到真正的心靈康復,得需更多時間,甚至一輩子也無法痊癒。
我認為電影結尾處理得極好:潔絲用玻璃碎片割傷一手,忍痛藉著血液的黏滑掙脫手銬——此過程是全片最血腥的一幕——繼而趁因失血過多而失去意識前,開車離開。從死亡邊緣走了一遭的她,終肯面對曾經的創傷,並善用傑羅德遺留下來的保險金及遺產,協助更多與她有相同遭遇的人——帶出一種浴火重生的意境。至於那位似真似幻、擁有巨頭及超長四肢的怪人,譬喻著什麼,就由各位自行解讀了。
《傑羅德遊戲》登場角色不多,空間背景轉換極少,但在編導的節奏拿捏及鏡頭掌控下,並不會拖宕難看,反而是逐步深層地挖掘潔絲的過往,讓人慢慢進入、探索她的心靈深處,與她產生共情,共度一趟自我救贖及療癒之旅。至於其他學到的,就是平日多運動,鍛煉好身體,不必依靠那顆藍色小藥丸,就能順利跟另一半達到欲仙欲死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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