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2024年7月20日 星期六

噤界:入侵日


當年在電影院觀賞《噤界》(A Quiet Place)時,那獨特的觀影體驗,至今難忘。整部片跟大多電影追求聲色效果的目的反其道而行,幾乎處於一片闃靜,逼得觀眾屏氣凝神,生怕稍大聲的呼吸,都會破壞院廳內的寂靜。戲裡最讓我難以置信及震撼的,是艾蜜莉·布朗飾演的女主角在這充滿危險的世界中,仍然選擇誕下嬰兒,彰顯了末日之際不滅的希望之火。

作為前傳的《噤界:入侵日》(A Quiet Place: Day One),將場景轉移到原本喧囂的紐約市中心,透過女主角小莎的視角,帶領觀眾體驗外星生物入侵時,發生於鋼鐵叢林中一隅的事件。

相比前作,這部前傳的緊張氛圍有所下降。或許因為人物增多,焦點雖然放在女主角小莎以及中段莫名其妙登場的男主角艾瑞克身上,但不時穿插其他路人的死亡慘狀,轉移了觀眾注意力,使電影顯得像一部商業鉅作,卻缺乏足夠的震撼力,在低成本和高端商業大片之間拉扯,觀感及體驗都不盡如人意。

不過,編導或也有自知之明,為影片加入了當前的流量密碼——貓咪,這一設計確實有效。小莎的療癒寵物貓佛羅多在對非自然聲音極度敏感生物潛伏的高危環境下,以其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的動物天性,增強了合理性:他全片一聲不“喵”,行動輕盈,且不會散發體味,外星生物難以察覺他的存在。片中大多令人坐立不安的場景,都是因為佛羅多的“趁興亂來”,導致小莎或艾瑞克為追回他而陷入險境。我想,大多人較關心的,無非是佛羅多最終能否倖存下來,多於男女主角的存亡。

說一說女主角小莎。她是癌症末期患者,開場時已在等死,一整個充滿負能量,連作的詩也滿是粗鄙字眼。外星生物入侵時,她正和安寧醫院的病患在護理師帶領下到市中心觀賞木偶戲。同伴一個個消失,極度絕望下,反而激起了她在生命結束前完成一件心願的決心——前往小時候跟父親常去的披薩店,品嚐最後一片披薩。於是,她帶著佛羅多,踏上這趟前往生命終點的旅程,中途遇上艾瑞克,二人素昧平生卻共患難,度過幾日難忘的“奇妙旅程”。


也許是因為正好在讀著村上春樹的《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小莎在生命盡頭前為自己“爭取”某事的決意,我剛好也從書中字裡行間體會一二,深受感動。當其他人為了活命逃亡時,唯獨小莎朝人群目的地反方向前行,明知希望渺茫卻堅守信念,堅決在大限將至前,最後一次品嚐那刻印在記憶中的幸福滋味。

人生來就是朝死的方向去,差別在於,在生與死之間,你做了什麽。小莎的最終決定,給了艾瑞克活下去的希望——為照顧佛羅多,艾瑞克必須努力存活。小莎耍的這小小手段,身為貓奴的我,懂的(竊笑)——這跟艾蜜莉·布朗在末日下誕下嬰兒的心中想望不謀而合,描繪“希望”這一點,《噤界》系列倒是始終如一。

總的來說,《噤界:入侵日》雖然不及前作優秀,但仍有其令人感慨、觸動人心的部分,最重要的是,它成功給我帶來了娛樂,以及對生命的思考空間。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