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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3日 星期二

三國亂


2000年以來,以中華四大名著為原型改編的影視作品,數《西遊記》最多;《三國演義》“上銀幕”的次數雖比前者少,但托東洋“崇華媚外”心態,以三國為背景的動漫及電玩作品,亦成了穿越故事的其中靈感來源。至於《水滸傳》和《紅樓夢》,好像較乏人問津。然而,這些改編作品,是否真有必要“忠於原著”?

以我個人對“三國”的經驗談舉例,我從來遇史則死。中文系學士畢業的我,遇到他人考我關於三國史的時候,只得唬弄幾句,接著尿遁逃避,只怕不懂當懂,有辱中國語言文學系之名。我的三國史知識,只有小學時看過的精簡版《三國演義》,只記得“桃園三結義”、“溫酒斬華雄”“諸葛孔明七擒七縱西南蠻王”等主要以屬國為忠角視角的敍述。那些吳國、魏國的人物與曾經發生的重大事件,都是透過影視作品(尤其電影)知道。

《三國演義》與《西遊記》不同,它乃史實《三國志》“再創造”,其中“順應”歷史事件發生的時間軸,另外創造出以假亂真的虛構人物或故事,如此手法,能沿傳至今,除了膾炙人口的宏大故事背景,我想其中蘊含的“野史”情意結,也是一大原因。故,既然前人能如此“篡改”,那也不必規定後人(商業電影工作者)得遵循原著,不斷搬出同樣又同樣的東西出來,讓人審美疲勞。

當然,三國史幾近六十餘載,唯有以長篇劇集的形式,才能滿足想懂《三國演義》卻不想透過文字了解的觀衆的知識欲。至於要濃縮成至多三小時的電影,無論編劇造詣如何高深,也絕對是不可能的任務,加上電影製作是以娛樂大衆反饋金錢的商業機構,就算劇本悖離史實或少了原著精神,so what?就以吳宇森執導的《赤壁》舉例,劇情有多少真實、多少虛構,我不清楚。但有幾點明顯是爲了提升娛樂效果而妄加入的劇情,如吳國君主孫權之妹孫尚香,此名在史詩中不曾提及,所以更能讓編劇“爲所欲爲”,女扮男裝混入魏營作間諜,不僅順利完成任務,還可自由進出本該防衛森嚴的敵營無數次。就算不曉這場知名戰役的現代觀衆,也知道曹操憑著這些怠忽職守、迷戀蹴鞠運動的將士,要攻陷赤壁,談何容易;還有將吳國謀士魯肅設定成一位只懂得跟著諸葛亮背後跑,對孔明捉摸不透的想法,只有干着急的份兒,閙出不少笑話的角色,心想這貴為孫權君主身邊的“度橋”謀士,豈能如此窩囊?但,電影就是要娛樂大衆,這點無傷大雅的“小不邏輯”,笑過就好。

《赤壁》中的張飛造型,延續了《三國演義》的形象,“豹頭環眼,燕頷虎須”

之前提過,《三國演義》乃史實再創作,不只影視業,文學方面亦有重新詮釋三國的書籍面市,尤以正火紅的港漫《火鳳燎原》為佼佼者。《火》之作者陳某,憑藉本身對三國的癡心迷戀與知識,對《三國演義》中那些知名故事點到即止,甚至避之不談,另外創出更多野史、更多不知名的戰役、虛構出更多無名人物之餘,也忠於史實的“顛覆”《三國演義》中的人物形象(如張飛,史書中並無描述他乃一介有勇無謀之士,《火鳳燎原》中他成了“前孔明時代”劉備的謀士)。個人覺得,這種“圖文並茂”的方式,加上同樣忠於史實的杜撰,堪稱當代最有分量的“三國群英傳”。


《火鳳燎原》中的張飛,以兩個形象出現,一是較常“使用”的花臉貓形象(上圖),貼近《三國演義》的描繪;另一個是較神秘的桃園畫家形象(下圖),“取敵首級如探囊取物”,還順便以丈八蛇矛作畫筆,敵人之血當顔料般作畫。

至於莫名其妙地將《三國演義》視爲正史的日本人,也不斷有改編作品面世,其中爆紅的限制級格鬥漫畫《一騎當千》,最爲顛覆,將勇猛的歷史人物“輪回投胎”至當代,甚至換了性別,一個個成了身材火辣的女高中生(曹操則成了帥哥);爲了讓作品更地道,三國改爲三所高中,人物名稱都以“姓、名、字”同念(如趙云子龍、關羽雲長等),不只突顯作者的豐沛想象力,也讓此作品獲得無上商業利益,陸續改編為輔導級的動漫及電玩,一饗眾宅男的變態色慾。相比之下,華人改編的三國作品,是否對原著較“仁慈”?

這作品,看看就好,別沉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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