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一點都不九流——《九流偵探II：九九八十一》編後

曾經和友人聊過，一本書或一部電影，要讓人不易遺忘，關鍵在於創造出讓人印象深刻的“錨”，像《全面啓動》（Inception）中似停非停的小陀螺、《黑暗騎士》（The Dark Knight）Why so Serious的小丑、《特攻聯盟》（Kick-Ass）超萌的超殺女、《刺客聯盟》（Wanted）中會轉彎的子彈，還有本地電視電影《媒人幫》那位一聽見警笛聲即刻“Mata來料Mata來料”走佬的泰葉仔。這些“要角”，能讓作品歷久彌新，永不嫌棄言膩。

其實，“錨”並不能說每個人心目中都是一個樣，個人覺知不同，見解亦不同。第一部《九流偵探》出版至今兩年，問我還對書中哪部分情節最印象深刻的，我會立馬回答〈寵物寶貝殺人事件〉（標題也不確定對否）中一幕。話説該case有位人妖公關，負責接待類似Pokemon比賽的參賽者，而有一位辣妹參賽者因寵物失竊而傷心落淚，不經意地在衆人面前露出深深的乳溝。九流這位賤探趁機讓眼睛吃冰淇淋之餘，還不忘觀察其他人，就此從那位人妖公關不尋常的生理反應，“一舉”揭穿兇手，完美破案……欸？公開版好像刪改了這情節，哈哈……

至於校對數次的《九流偵探II：九九八十一》，雖然第一次看時的驚喜不比首集，但作者牛小流為第二部曲特地構思經營的前因後果，非常明顯。第一集雖然有五個case（公開版只有四個，其中一篇真的不知如何改爲普級，惟有割愛），但都可各自閲讀，case與case之間並沒有很強的關聯；第二集分成三個case，卻前呼後應，整本書就是一篇真正的長篇故事了。這是作者進步的明證，值得嘉許。

值得一提再提的，還是整本書撐完全場的主角酒流。他個性鮮明（賤，簡直和作者一個樣），你可以說他與推理小説世界中其他偵探角色相仿，但若要舉個例子，卻苦無適合人選。他頽廢，卻不像黑色偵探那般墮落；縱使欠麵包債多達千元，他還是有光明正面的思想，相信未來總會好過；正職（偵探業務所）找不到吃，就主動轉移業務，到便利商店兼職，只為一餐溫飽。單單這點，就值得世人學習了：凡事不必過分執著，天無絕人之路。

最讓我津津樂道的是，作爲英雄，九流沒有英雄一貫的排場，於是他豪不客氣地吐槽作者（此寫作手法非常好玩，拆解了真實與虛構世界之間的墻）；作者不爽了，於是對他的“破壞”變本加厲，遇到爆炸案時，還刻意讓他嚇到沁出幾滴尿。試想，《不可能的任務：鬼影行動》（Mission Impossible: Ghost Protocol）中，你絕不會想像湯姆·克魯斯在杜拜塔上差點摔下地面時，會嚇得尿失禁，因這是創作者維護觀衆、讀者心目中英雄該有行爲的約定俗成；但牛小流只是個九流作家，他不屌這一套，他就是要讓書中的英雄不像英雄；他反英雄，於是讓英雄更貼近現實。

總而言之，無論是酒流，抑或牛小流，如果你看他的書，保證讓你歡樂連連。在此就不贅言，敢敢去買一本來體驗其中樂趣吧。希望“九流一點都不九流”的傳奇，於焉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