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絕對的道德問題。有人說不,因為這個傢伙並沒有觸法,暫時沒有,可是哪個罪犯不都曾經是好公民?要是你能坐時光機回去糾正錯誤,幹嘛不現在就糾正?有的人會擔心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你只有九成的把握呢?有的人說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也就是說只要有一半的把握就行了。其實不然,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把握可能就夠了,百分之一的機會可以拯救八千萬人免於恐怖和悲慘的命運,你看出那種可能性了嗎?”
李·查德第廿一本浪人神探傑克·李奇作品《不存在的任務》,與以往的系列作有點差異,即把故事時空背景倒回至一九九六年(世人初識傑克·李奇,是在一九九七年,第一本系列作《地獄藍調》)。三十五歲的李奇少校剛完成一任務獲頒勛章(其實是為了封口看似獎賞的獎賞),且立即被派往“學校”。所謂“學校”,在軍中就是冷宮,剛完成且授勛的李奇竟被打入冷宮,肯定是哪裡出錯……果然,這是他另一項任務的起始,是一項頂級神秘,對國家對個人來說,是屬於“不存在的任務”!
市面上不乏述說維安部隊必須在不公開且緊迫情況下,破解罪犯欲毀滅世界或恐怖襲擊陰謀的犯罪驚悚動作類型片。這些英雄在破案過程中,極盡低調,為免造成恐慌——試想,無知平淡地過活好像也是一種幸福,要是知道常見面的一臉和氣外表慈祥的鄰居或朋友甚至同事竟是恐怖份子你會作何感想?
要寫這類型小說的讀後感,有點困難,難在需避免劇透破梗太多,要是不經意地把關鍵情節轉折都透露出來,那其他同好何來閱讀樂趣?為此,在此就不多贅述李奇與隊友為了破案而在歐美兩地跑的高潮迭起過程,但此故事確實給我帶來像看著電影《不可能的任務》(Mission: Impossible)系列般的爽快。會有此聯想,或許是《不可能的任務》男主角湯姆·克魯斯曾演過傑克·李奇,加上《不存在的任務》故事跟《不可能的任務》一樣,皆設計出一個推進情節的“麥高芬”,藉此吸引讀者讀得欲罷不能,手不釋卷。這點是李·查德的強項,畢竟他曾在電視台工作過十八年,知道一部成功的電視節目該如何吸引觀眾/讀者。
除了精彩絕倫、緊張刺激、猶如透過紙頁文字在腦海中上演一齣動作片(這點讀者的想像力非常重要,否則沒法理解體會)的爽快,《不存在的任務》給我最大的思考空間,就是接近後部分,李奇與不算是故事的最終BOSS,卻是關鍵角色對納粹及希德勒之對話。“我們那時是大學生,西點軍校是大專,那時我們就在聊這種事情。我們是認真的嗎?無所謂。反正也沒辦法證明我們是會言行合一,或是心口不一。可是人生就是這麼麻煩,現在我得老老實實來回答這個問題了,多年以前我是不是滿口的胡說八道?”
較早前,“廢死”議題鬧得沸沸揚揚,我雖沒權沒興趣不關己事地冷眼視之,但內心其實反對廢死,也曾跟同事有過討論。雖說人權重要,死刑犯亦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另一邊廂反對廢死的理由林林總總,如廢除死刑即縱容罪犯,讓他們更無法無天等……不理這些,我覺得死刑也是社會機制的必要。亦有人要我設身處地思考,要是有親人被判處死刑,我還會支持死刑嗎?我這麼以為:要是一個人明知故犯,縱使是親朋好友,我也只能回以一句“活該”;要是自己惹禍上身,被冤枉犯罪且面臨死刑,能自救則自救,不然也只能聽天命,誰叫我無權無錢無身份?這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唯一公平的就是每個人都覺得上天對己不公。
回到《不存在的任務》,李奇對那人說出此話,設問了關於百分比的論述,同時也在考驗自己的道德界限——殺一人以拯救百萬人的幸福;或錯殺一人也無阻百萬人同樣獲得幸福?作為劊子手,像我這般一介凡人哪能體會其當下的壓力與糾結?也只能靠想像。至於李奇最終做出的選擇,因為是故事主角,況且這系列目前仍不斷給我帶來歡樂,我還是支持他,縱使他的做法對一些讀者來說,可能無法接受。
《不存在的任務》,跟其他浪人神探系列一樣,讀來行雲流水,也會在其中引出一些社會議題,讓讀者閱讀之餘,還有省思的空間。這是寓教於樂及藉書寫教育讀者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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