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緣下看了這部巴西電影《殺戮荒村》(Bacurau),被一整個迷幻且神秘的色彩,搞得有些困惑,編導想呈現一則寓言,然則筆者資質魯鈍,對其中的譬喻一知半解。
《殺戮荒村》登場人物多,且每位都有幾分鐘的機會做主角,像序幕時從外地攜帶抗生素及疫苗歸來參加族長奶奶葬禮的女生、在葬禮上情緒失控咒罵村民的女醫生、對抗政府強權的走難抗爭份子、看似巴庫勞村落話事人的壯年等,像是把手中的“主角球”輪番拋傳,傳到誰誰的戲份佔多;如此這般,觀眾透過各人的處境及對白,得以理清彼此之間的關係,也一覽巴庫勞村全貌,及當地樸素無華的民情——雖是小村落,亦出了教師、醫生等高階人士,同時也有妓女、大盜等在社會邊緣求存者。
從這些人口中得知去世的族長是個女巫,使用巫術守護著村莊,村民卻人手一支智慧型手機,連上課也用平板電腦,可謂融合了傳統/迷信與現代文明。該村落被政棍截斷水源,村民得利用蓄水車從外地走私食水回村,途中更必須避開路障;而當看到村落從衛星地圖上消失,連飛碟都浮現在上空之際,筆者不禁猜想,這莫非是描述科學與巫術對抗的科幻電影?直至兩個外地騎士的出現,電影才像是揭去了層層使觀眾摸不著頭緒的面紗,過去所有醞釀出來的荒誕不經,皆轉化為具有邏輯且合理的真實,戲味亦從中逸散開來。
《殺戮荒村》整體於筆者的感覺,猶似飄搖不定的行船,角色之間的關係,既親密又疏離,如以科學論證為依據、在葬禮中大吵大鬧的醫生,心想她應該會成為整個故事的關鍵人物,是摒除傳統巫術,將村民導向文明發展步伐的領頭人,或會與村民形成敵對,結果不然。這種讓觀眾猜不透、“模棱兩可”的設定,在電影中多不勝數,且非常吊人癮,是電影好看之處。
至於後半段外人入侵村莊、村民力抗的場景,許多影評將之與昆汀·塔倫提諾的暴力美學相以媲美(筆者則以為兩者風格仍有差異)。因前段深入了解了巴庫勞民情,與村民似有了感情連接,內心自然偏向這群所謂“弱者”一方。看著他們反抗的手段,大快人心;幕後黑手及這群侵略者的最大失誤,是事前沒參觀村落唯一的微型博物館,否則了解了這村莊的歷史,該會有所忌憚,也不會有這場浩劫。
總括而言,《殺戮荒村》充滿了對現實的隱喻,如筆者這般悟性不高的觀眾,可能需多看幾遍方能體會電影呈現出的“獵奇”美,習慣好萊塢式“快、狠、準”風格的觀眾,則須耐著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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